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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美平潭丨作家黃文山筆下的海壇島

2023-12-26 10:57:13 來源：平潭網(wǎng)/資料圖作者：黃文山/文

風里浪里海壇島

整座海壇島的形狀就是海風和波浪雕塑成的。

這里的風多，卻一點也不溫柔。天空中，難得有一朵安靜的云彩，不是被堆成黑云壓城般的陣勢，就是被扯成棉絮似的長條。

你在島上住下，最先來和你寒暄的就是風。當你聽到窗臺上風鉤在吱呀吱呀地響，房間的門不推自開，便知道風來了。

風是不用客套的，它愛來就來，愛走就走。高興了，它輕撫你的面頰，留一段纏綿的絮語在你的耳畔；不高興了，它掀掉你的蚊帳，掃除桌上的一切，把它不羈的性格深深地印在你的腦海里。從內(nèi)陸來島上度假的，開頭幾天，或許有人鬧肚子，那就是風的惡作劇。不過領略了這個“見面禮”，你就可以放心地和風嬉戲，享受大自然粗獷的撫愛了。

這里的風，不但聽得到聲音，看得到蹤影，而且摸得著形狀。

偌大的海灘上整齊地劃著一道道轍印，如同有誰用巨梳細心地梳理過。不用說，這就是風的足跡了。當你綰起褲管，一踏上沙灘，小腿肚便有細沙密密襲來，頓時一陣麻酥酥的微疼，那是風在和你親昵。在海邊，風和沙是須臾不可分的。沒有風，沙只是一些沒有生命的石頭粉末，沉默而馴順?？墒秋L煽起了沙的原始野性，風沙在島上縱橫穿行，呼嘯有聲。

在島上旅行，處處可以看到對風沙的警戒。漁村的屋瓦是特制的，每片有半寸厚，上面沉沉地壓著石塊。山坡上的樹是偃生的，擠擠挨挨，盤纏交柯，似乎正嚴陣以待一場場即將與風發(fā)生的“戰(zhàn)事”。

風主宰著海島的天空，恣意描繪著海島的性格?？梢菦]有風，沒有風沙，沒有風帶來的這一切，海壇島只是汪洋大海里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。身量頎長的少女喜歡讓海風吹動她們的披肩秀發(fā)，虎背熊腰的船老大喜歡讓風鼓起他們的燈籠褲，風給千年古鎮(zhèn)涂抹上蒼茫的色調，風讓木麻黃樹林奏起一支支迷人的小夜曲，在盤陀小巷低回不盡。而當數(shù)十上百座風車在獵獵的海風中輪轉，那該是多么壯觀的景象！你會感覺到整個海壇島充滿了力量，似乎就要御風飛升。

對島民生活產(chǎn)生重要影響的，除了風，便是浪了。人們見面的第一句話大多是關于風和浪的詢問，下海捕魚，進島出島，浪主宰著海上的道路。在海島的自然環(huán)境中，最生動、最美麗的是浪，最多情、最有耐心的也是浪。浪是大海獻給島嶼的鮮花，殷勤備至，四時不凋。

到龍王頭海灘賞浪，猶如置身于一座天然的藝術舞臺。深邃、湛藍的天穹和廣袤、皓白的沙灘之間嘩嘩涌來浪濤，陽光抑或月光，令大海變幻出橙紅、金黃、銀白、深黛各種色彩，交響樂四起，波浪的優(yōu)美律動，會使你感到，整個有生命和無生命的世界都在同一個強大的旋律里起舞。這或許就是宇宙力吧！

石牌洋的浪，則是另一番景象，一排排巨浪恰像一隊隊艨艟巨艦，不斷向著岸礁隆隆進攻，讓人望而生畏。石牌洋，顧名思義，有巨石高聳如牌。茫茫海濤中，陡然生出兩顆石卵，高的三十多米，低的十多米。有人說，它們像一艘雙桅船，命其名曰“半洋石帆”；也有人說，是原始人的圖騰，謂之以：“石筍擎天”。然而，很少有人知道，這稀世奇觀，卻是浪花雕就。這是我國迄今發(fā)現(xiàn)的最大的花崗巖海蝕石?？墒呛＠藶楹文馨丫奘袼艹蛇@般模樣，則留下一個千古之謎。世界充滿了奧秘，每一個謎都是一個美麗的誘惑。在海壇島的風光圖冊的封面上，這兩棵奇妙的石筍令多少人心馳神往？

波浪真是個最有毅力又最富創(chuàng)造性的雕刻家。海壇島上，處處可見它的精美杰作。著名的三十六腳湖就是一個海蝕巖的集中發(fā)生地。泱泱湖水，伸出三十六只觸角，形似海星。湖畔，布滿了海蝕穴、海蝕洞、海蝕柱、海蝕牙、海蝕蘑菇、海蝕風動石，形形色色，姿態(tài)萬千，簡直就是一座浪刻博覽館了。